13用間篇

用間篇

【題解】

《孫子》開篇爲“計”,末篇爲“間”,兩者均以“知”貫穿其間。“知”是“計”之立論基石,“間”是“知”之管道,首尾相接,意藴頗深。鄭友賢《孫子遺説》説,該書“以間爲深而以計爲淺也,孫武之藴至於此而後知十家之説不能盡矣”。

間,間諜。古文“間”通作“閒”,《説文》云“閒,隙也”,從門,從月,會意,謂夜裏將兩扇門關閉,月光仍從門縫裏透入,此門縫稱作“閒”,引申爲“間諜”,古代又稱作“細作”或“探子”,目的在“知敵之情”,相似於當今説的情報戰略。趙本學曰:“細作,人也,自古用兵皆有之。不用則無以得敵人之情,不得其情,則無以爲措勝之計。”

本篇對使用間諜之意義、間諜類型、運用間諜方式等項均作了論述。其中,對“反間”尤爲重視,認爲利用反間是一種代價小、獲益多而又難以取代之方法。

書中還對殷之伊尹、周之吕尚作了正面的評價。

孫子曰:凡興師十萬,出征千里 [1] ,百姓之費,公家之奉 [2] ,日費千金 [3] ;内外 [4] 騷動,怠于道路 [5] ,不得操事 [6] 者,七十萬家 [7] 。相守數年 [8] ,以爭一日之勝。而愛爵禄百金 [9] ,不知敵之情者 [10] ,不仁之至也 [11] ,非民之將也 [12] ,非主之佐也 [13] ,非勝之主也 [14] 。故明君賢將 [15] ,所以動而勝人 [16] ,成功出於衆者 [17] ,先知也 [18] 。先知者,不可取於鬼神 [19] ,不可象於事 [20] ,不可驗於度 [21] ,必取於人,知敵之情者也 [22] 。

【疏解】

《孫子》名言“知彼知己,百戰不殆”已在前面作了梳理,結論是:在知與行之關係上是知中有行,行中有知,知行統一,難以分割。

此處説的“先知”是專指戰爭進行之前的調查研究。所謂“先知者,不可取於鬼神,不可象於事,不可驗於度,必取於人”,句中之人爲知敵之情者,即孫子認爲:欲知敵情,須求之於人之智力與潛能。

細讀《孫子》,孫子所説“先知”和“必取於人”,依愚見,大約指“親知”、“聞知”、“推知”三途徑,或稱三條管道。

“親知”指親身感受,如以目視,以耳聽,以鼻嗅,以舌嘗,以肌體接觸,《孫子·行軍篇》所説“相敵”之“相”即指此。他列舉判斷敵情方法有三十種之多,皆爲充分調動人五官之功能,當發現某種可疑“徵候”之後,做出分析判斷,並相機處置之。

“聞知”,不靠親身感受,而是通過各種管道去搜羅、彙集、收買、竊取他人之親身感受。孫子所説“五間”與“五間俱起”即指此。又説,某君主如不知利用間諜,只知“愛爵禄百金,不知敵之情者,是不仁之至也”。

“推知”中之“推”,指推論、推理及推斷。它與“親”、“聞”兩“知”不同,不以索取第一手感性資料爲滿足,而是憑藉此資料,通過人爲的排列、組合、聯繫、對比,並借助適當的邏輯分析,做出某種合理推斷;這種推斷已經超越已有知識,而是“新知”。例如,《計篇》列“五事”、“七計”以預推戰爭之勝負,《形篇》以度、量、數、稱、勝五項内容去衡量與比較雙方之實力與潛力,《行軍篇》更利用透過現象(有時是假象)之法去洞悉敵之動向以及採取應對方法,皆屬此類也。

故用間有五,有因間 [23] ,有内間,有反間,有死間,有生間。五間俱起,莫知其道 [24] ,是謂神紀 [25] ,人君之寶也 [26] 。因間者,因其鄉人而用之 [27] 。内間者,因其官人而用之 [28] 。反間者,因其敵間而用之 [29] 。死間者,爲誑事於外 [30] ,令吾間知之,而傳於敵間也 [31] 。生間者,反報也 [32] 。

故三軍之親莫親於間 [33] ,賞莫厚於間,事莫密 [34] 於間。非聖智不能用間 [35] ,非仁義不能使間 [36] ,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 [37] 。微哉微哉 [38] !無所不用間也 [39] 。間事未發,而先聞者 [40] ,間與所告者皆死 [41] 。

凡軍之所欲擊,城之所欲攻,人之所欲殺,必先知其守將、左右、謁者、門者、舍人 [42] 之姓名,令吾間必索知之 [43] 。必索敵人之間來間我者 [44] ,因而利之 [45] ,導而舍之 [46] ,故反間可得而用也 [47] 。因是而知之 [48] ,故鄉間、内間可得而使也。因是而知之,故死間爲誑事,可使告敵。因是而知之,故生間可使如期 [49] 。五間之事,主必知之,知之必在於反間,故反間不可不厚也 [50] 。

昔殷 [51] 之興也,伊摰 [52] 在夏 [53] ;周 [54] 之興也,吕牙 [55] 在殷。故惟明君賢將,能以上智 [56] 爲間者,必成大功,此兵之要,三軍之所恃而動 [57] 也。

【疏解】

《計篇》云“將者,智、信、仁、勇、嚴也”,《用間篇》又云“惟明君賢將,能以上智爲間者,必成大功”,兩次用“智”,足見孫子對“智”之重視。

智,即聰明、智慧,是人的靈性之一種表現。智者在面對某一難題時,往往會有認知、辨析、判斷、處理,甚至包涵某種頓悟之能力。

關於孫子所謂之“智”,各家解釋不一。有注者認爲指權變能力(杜牧曰:“蓋智者,能機權,識變通也”),有注者則歸於“發謀”(梅堯臣曰:“智能發謀”),又有注者認爲是指先見之明(王皙曰:“智者先見而不惑。”何延錫曰:“非智者不可以料敵應機”)。總之,長於深謀遠慮,又可通權達變,是“智”之基本涵義。

此外,也有另一説法,將孫子所説之“智”與“仁”分述,讚賞後者而貶抑前者,如注釋家杜牧持此見解,説:“先王之道,以仁爲首;兵家者流,用智爲先。”杜牧此話是站在中國主流意識形態——儒家——立場而言的,其中,不免有揚儒抑兵之意。不過,該論斷並不合於實際,明顯的證據是本章裏孫子對伊尹與姜尚兩人的評價。

對這兩人,孫子均尊爲上智。此二人能明畫深圖,見微知著;又能運籌帷幄,决勝千里。但孫子同時肯定,他們又都心懷仁德。伊尹初爲夏臣,見夏桀無德,方棄夏從商;吕牙初爲商臣,見紂王無道,便棄商從周,皆因嚮往德政,故背“人”而從“道”。仁德對他們而言,並非與智相悖;相反,仁德與智慧完美地統一爲一體。可知,兵家還是重視仁德的。


[1] 凡興師十萬,出征千里:十萬、千里,言出兵規模與行軍里程之概數,形容其規模之大,非實指。此句《竹簡》本作“孫子曰:凡……里”,中缺。

[2] 百姓之費,公家之奉:“百姓”,指百官家屬,參見本書《作戰篇》注。公家,公卿之家,周代公侯有“國”,卿大夫有“家”,皆爲其受封之地,此泛指國家。奉,同“俸”,即俸禄,舊時官吏所得之薪俸。《竹簡》本作“百生之費……”,下缺;“生”,爲“姓”之古字,《尚書·舜典》孔穎達疏:“生,姓也。”

[3] 日費千金:每日要花費千金。千金,言費用之多。《竹簡》本僅存“費日千”三字。

[4] 内外:泛指前線與後方。

[5] 怠于道路:人們奔波于道路上已疲憊不堪。怠,怠惰。杜牧注:“怠,疲也……轉輸疲于道路也。”

[6] 操事:操作農事。

[7] 七十萬家:七十萬,是以古井田制計算而得。言出兵打仗,需大量民衆承受繁重徭役、賦税,難以從事正常勞作。曹操注:“古者八家爲鄰,一家從軍,七家奉之,言十萬之師舉,不事耕稼者七十萬家。”李筌注:“古者發一家之兵,則鄰里三族共資之,是以不得耕作者七十萬家而資十萬之衆矣。”案:古兵制基於井田,至孫子時,井田制疑已破壞,八家共井田之説,殆襲舊説。

[8] 相守數年:謂相持數年。相守,相持。

[9] 愛爵禄百金:謂吝惜爵位、俸禄與金錢而不肯重用間諜。愛,由“愛惜”引申爲“吝惜”。百金,言其多,非實數。

[10] 不知敵之情者:謂不能了解敵情而(招致失敗)。《竹簡》本此句上缺,僅存“……知適之請者”,疑“適”借爲“敵”,“請”借爲“情”。

[11] 不仁之至也:不仁到了極點,此謂不顧國家與民衆利益而鑄成大錯。仁,親善、仁愛。

[12] 非民之將也:不配作軍隊之統領。“民”,《十一家注》及通行本皆作“人”,係唐人避太宗李世民諱所改。《竹簡》本作“民”,本文據以改。

[13] 非主之佐也:不配作君主之輔佐。

[14] 非勝之主也:不是能打勝仗之好主帥。張預注“不可以主勝”,義近。《竹簡》本“主”作“注”,二字古通。

[15] 故明君賢將:開明的君主,賢良的將帥。《竹簡》本僅存“故”字。

[16] 動而勝人:一出兵便制勝對方。動,舉動,言出兵。

[17] 出於衆:超群出衆。梅堯臣注:“主不妄動,動必勝人;將不苟功,功必出衆。”

[18] 先知:預知敵情。

[19] 不可取於鬼神:言不可以祈禱、祭祀、占卜等方法獲取敵情。梅堯臣注:“不可以卜筮知也。”劉寅本:“鬼神無形無聲,不可禱而取也。”

[20] 象於事:言用過去的事作類比推測。象,類比。《周易·繫辭》:“象也者,像此者也。”曹操注:“不可以事類而求也。”

[21] 驗於度:指以日月星辰運行之情況占卜吉凶禍福。驗,應驗。度,度數,指日月星辰運行之位置(度數)。“驗於度”謂以天象變化來驗證禍福吉凶。曹操注:“不可以事數度也。”

[22] 必取於人,知敵之情者也:謂一定要從探知敵情的人那裏去獲得。《竹簡》本作“必取於人知者”。

[23] 因間:用敵國之鄉人作間諜。因,根據、依、憑藉。張預注:“因敵國人知其底裏,就而用之,可使伺候(“伺”古意窺伺、偵察、守望)也。”(《史記·伍子胥列傳》云“嚭使人微伺之”,“伺”即偵察。

[24] 五間俱起,莫知其道:有兩解,一解爲,五種間諜全部使用,敵人便難以推知我如何取得對方實情,從而决策致勝。杜牧注:“五間俱起者,敵人不知其情泄形露之道。”梅堯臣注:“五間俱起以間敵,而莫知我用之之道。”另一解,將“五間俱起”解爲五間循環使用。張預注:“五間循環而用,人莫能測其理,兹乃神妙之綱紀,人君之重寶也。”本書從一解,二解備參。

[25] 神紀:神妙莫測之道。神,神妙、深奥。紀,綱紀、理、辦法。梅堯臣注:“神妙之網紀,人君之所貴也。”《吕氏春秋·孟春紀》:“無變天之道,無絶地之理,無亂人之紀。”義爲天、地、人均有其理。

[26] 人君之寶也:君主的法寶。《竹簡》本“寶”作“葆”,二字古通。

[27] 因間者,因其鄉人而用之:謂誘使敵國鄉人而利用之。《竹簡》本作“……鄉人而用者也”。

[28] 因其官人而用之:句謂利用敵國官吏爲間諜。官人,指敵國官吏。此例甚多,如春秋時,吴越爭霸,越收買吴國之重臣伯嚭,使被囚之勾踐得吴王夫差之信任,提前返國,爲以後滅吴埋下伏筆;戰國時,秦趙爭雄,秦以重金收買趙王之寵臣郭開,散佈趙國大將李牧圖謀反趙之謡言,趙王信以爲真,將李牧斬首。梅堯臣注:“因其官屬,結而用之。”趙注本:“有賢而失職者,有過而被刑者,有寵嬖而貪財貨色者,有屈在下位而不得任使者,有欲因喪敗以求展己之才能者,有飛覆變詐、常持兩端者。此皆可以潛通問遺,厚貺金帛……間其君臣,乖其指道也。”《竹簡》本此句僅存“内間者因”四字。

[29] 反間者,因其敵間而用之:言收買或利用敵方派來之間諜,使其爲我所用。杜牧注:“敵有間來窺我,我必先知之,或厚賂誘之反爲我用,或佯爲不覺,示以僞情而縱之,則敵人之間反爲我用也。”此句《竹簡》本僅存一“反”字。

[30] 死間者,爲誑事於外:一解,謂故意向外散佈虚假情況,假裝洩露機密,以欺騙、迷惑對方。事發後,我方間諜往往會被處死,故曰“死間”。誑,欺、惑之意。杜牧注:“誑者,詐也,言吾間在敵,未知事情,我則詐立事跡,令吾間憑其詐跡以輸誠於敵,而得敵信也;若我進取與詐跡不同,間者不能脱,則爲敵所殺,故曰死間也。二解,死間之“死”,非指死亡,乃不活動、不流動、固定之義。例證如《孫臏兵法·地葆》:“不留(流),死水也。”故推定處之“死間”乃指長期隱蔽於敵方之卧底。如作此解,則又與“誑事於外”不合。此説備參。

[31] 令吾間知之,而傳於敵間也:讓我方間諜了解並故意洩露情況於敵方,使其上當。

[32] 生間者,反報也:謂我間諜至敵方了解情況後,能生還報告者。反,古多借爲“返”,還也。張預注:“選智能之士,往視敵情,歸以報我。”趙注本:“多智慧,有才口,尚義氣,有此三者,可使往來遊説,覘察敵情……出入敵營,竊聽機事。”

[33] 三軍之親,莫親於間:軍隊中没有比間諜更爲親信可靠的了。《十一家注》“三軍之親”作“三軍之事”,“親”作“事”,而《太平御覽》、《通典》、《竹簡》本均作“親”字。張預注:“三軍之士,然皆親撫;獨於間者,以腹心相委,是爲最親密也。”趙注本:“不親不得其心,不賞不得其命,不密不得其成。”

[34] 密:秘密,機密。

[35] 非聖智不能用間:謂若非賢能之人不能用間諜。張預注:“聖則事無不通,智則洞照幾先,然後能爲間事。”

[36] 非仁義不能使間:言若非仁慈誠懇,不惜財者,便不能調遣間諜。王皙注:“仁結其心,義激其節,仁義使人,有何不可。”《竹簡》本作“非仁不能使□”,缺“義”字。

[37] 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:缺少精深細密的謀慮,便不能正確評斷間諜所獲情報之真僞。微妙,精細奥妙。實,實情。杜佑注:“用意密而不漏。”

[38] 微哉微哉:微妙呀!微妙呀!微,精細、精密。哉,語氣詞,表讚歎之極。梅堯臣注:“微之又微。”張預注:“密之又密。”

[39] 無所不用間也:無所不可以用間諜呀!《竹簡》本作“毋所不用間……”,下缺,“無”、“毋”古通。

[40] 間事未發,而先聞者:謂用間所謀之事尚未施行,卻已外洩。發,施行。聞,傳播。

[41] 間與所告者皆死:謂間諜與告知間諜秘密之人均需處死。梅堯臣注:“殺間者惡其洩,殺告者滅其言。”此句與上句《竹簡》本僅存“事未發聞間”五字。

[42] 守將、左右、謁者、門者、舍人:守將,主管將領。左右,守將左右之親信。謁者,負責傳達通報之官員,一説指接待賓客事務的官員。門者,守門之官吏。舍人,守將之門客幕僚。張預注:“守將,守官任職之將也;謁者,典賓客之官也;門者,閽(hūn)吏(指守門人。——筆者)也;舍人,守舍之人也。”

[43] 令吾間必索知之:務必令我方間諜偵察清楚。索知,通過探索掌握情況。

[44] 索敵人之間來間我者:謂搜索出敵方派來偵察我方軍情之間諜。索,搜索、探察。

[45] 利之:指以重金收買。杜佑注:“遺以重利。”

[46] 導而舍之:設法誘導之,交付其任務,後遣回。導,誘導。趙注本:“厚賂以結之,示以僞情而縱之。”

[47] 反間可得而用也:謂反間便可爲我所用。《竹簡》本僅存“用也”二字。

[48] 因是而知之:由此而便知,指通過反間了解敵軍内情。是,指示代詞,代上面的“反間”,“因是”即“因此”。以下“是”皆同。陳皞注:“言敵使間來,以利啖之,誘令止舍,因得敵之情,因[鄉]間、内間可使反間誘而使之。”梅堯臣注:“其國人之可使者,其官人之可用者,皆因反間而知之。”

[49] 如期:按預定期限。

[50] 故反間不可不厚也:謂對反間不可不以厚重之禮待之。厚,禮厚,指高官厚禄。杜佑注:“厚其禄,豐其財。”

[51] 殷:公元前十七世紀,商湯滅夏桀後所建之國家,建都亳(bó)(今河南商丘縣北),史稱商代;至公元前十三世紀,商王盤庚遷都至殷(今河南安陽小屯村),因而商亦稱殷。

[52] 伊摰:即伊尹,原爲夏桀之臣,商湯以其爲相,滅夏桀,後伊尹又輔佐商君,立有奇功。《史記·殷本紀》謂,伊尹“名阿衡……或曰,伊尹處士。湯使人聘迎之,五反然後肯往從湯,言素王及九主之事。湯舉任以國政。伊尹去湯適夏。既醜有夏,復歸於亳。夏桀爲虐政淫荒……湯乃興師率諸侯,伊尹從湯……遂伐桀。……伊尹作《咸有一德》……作《伊訓》,作《肆命》,作《徂后》”。(《咸有一德》指説君臣都應有純一之品德;《肆命》意謂如何施行政教;《徂后》是詮釋湯之法度。——筆者)由於輔佐君主有功,世代受厚待。“昔殷之興也,伊摰在夏”,《竹簡》本此句僅存“在夏”二字。

[53] 夏:夏啓所建立的王朝,建都安邑(今山西聞喜東南)、陽翟(今河南禹縣)等地。傳至桀,爲商湯所滅。

[54] 周:公元前十一世紀,周武王滅商後建立的國家,建都鎬京(今陝西西安)。“周之與也,吕牙在殷”,《竹簡》本作“周之興也,吕牙在□”,此句在空缺數字後,尚留有“率師比在陘。燕之興也,蘇秦在齊”。蘇秦爲戰國時人,此數語或爲後人臆增,或因批注轉入正文。

[55] 吕牙:即吕尚,又稱姜子牙、太公望。其受封於吕,故又稱吕牙,曾爲殷紂王之臣。周武王姬發伐紂時,以吕牙爲師,擊敗紂王。《史記·周本紀》“武王即位,太公望爲師”,即指此。

[56] 上智:指智慧超群之人,即上文所説的聖智。

[57] 所恃而動:指依靠間諜所提供的情報而採取行動。